不悔_第四章

邹晴穿着一身的奢侈品，像只斗胜的公鸡一般来到我的病房。

她像主人家一般，自顾自地拿了椅子坐着，居高临下地看着面无血色的我。

「江夫人，今天休息，我来看看你。」

「说起来，嘉乐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黏我，我说你去找自己的妈妈呀，他说我就是他的妈妈。」

「小孩啊，真好玩，马上我自己也要有一个了。」

邹晴俨然像个贤妻良母，抚着自己的肚子对我说着这些。

「恭喜了，不过今天当三明天被三，风水总是轮流转，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邹晴大概被戳到痛处，有些口不择言起来：「总比你这个要死了的人好。」

「原本就是你抢了我的东西，现在全都还给我，有什么不对？」

虽然在病着，我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抢？和你在国外结婚的是草履虫吗？」

邹晴面目狰狞起来，有迅速地调整好：「牙尖嘴利，等你死后我会给你上香的，一路走好。」

病房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我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江城每天很忙，却依然抽空来看我。

他越来越憔悴，开始频繁地给我转院，各种专家会诊。

可我知道，没办法治愈的。

我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江城连工作都给了经理人，整天守在我的病床旁寸步不离。

「你现在这样，是做给谁看？」

「不做给谁看，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

他牵起我的手贴住他的脸。

「当初结婚的时候，不是说好陪我一辈子吗？不能食言。」

我抽出手：「什么事都有前提条件，而这件事的前提条件就是你只爱我。」

江城有些黯然，却依然对我扬起笑脸：「我以后会做到的，你的病也会好。」

我没有对他的乐观发表意见，而是问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邹晴怀了你的孩子？」

江城无言。

而我已经明白了一切。

我是个笑话，而且是个人尽皆知的笑话。

「她给我下了东西，那孩子也未必是我的，我早就和你说过，和她只是朋友，现在也一样。」

「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诗诗，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个。」

我拿出录像给江城看。

我有一个小型监控，只不过在旁边病床的桌子上，并不明显。

江城看完录像，脸色已经铁青。

他闭了闭眼，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也是，从年少到情深，他们确实有过一段好时光，可为什么要我来承担这段遗留的痛苦。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你爱得要死要活的白月光。我说腾位置，没说错吧？」

「她疯了，诗诗，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我要什么交代。

我只要我活下去。

江城拿出一枚戒指，正是当初我丢在垃圾桶的那一枚。

「你当初不是很喜欢吗？你戴这个很漂亮，再戴一次，好吗。」

我拿过戒指，毫不犹豫地再一次扔进垃圾桶。

看着江城痛苦的神色，我心情复杂，好像有点痛快，又有点悲哀。

「你不是说我身体一直很好，为什么会生病吗？」

「我现在告诉你，因为你不完全爱我，我才会生病，如果你真心实意地爱我，好好地对我呵护我，我会很健康。」

江城不明白我说的是攻略任务，他自责不已，开始用力地捶打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