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寇_第3章

「你……许久，我……」

[叮铃铃]贺礼来了电话，轻松愉快的特殊来电音在这个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算了，你好好冷静下吧，我出去吃，今晚不回来了」

他转身就走，我知道那是周漾的电话，连贺礼都没发现他看向手机时总是带着笑意

我多久没见过贺礼对我笑过了

3.

我坐在沙发上，从黄昏到深夜，我的影子被拉地很长很长，比我和贺礼在一起的时间还长

姜汤还在煮，水烧干了，冒出阵阵糊味

我起身动动僵硬的腿，把姜汤端下来，用勺子把残渣一点一点捡出来，可后来我才意识到

即使残渣被我捡干净了，锅糊了就是糊了

再也不能用了

人老了，总是会想起年轻的日子

我和贺礼的初相识，是荒诞的，怪异的，无解的

我和贺礼，沈漾是同一个大学的，沈漾是贺礼的青梅竹马，上大学时无时无刻不在一起

我远远地观望过他们两个，我知道，我和他们两个不会有交集的

他们耀眼夺目，而我只会在他们被谈及时安静地做着实验

直到有次贺礼为了保护过马路乱跑的沈漾而遭受了车祸

他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沈漾慌了神，连叫救护车都忘了

那个年代，哪有那么多人知道急救方法

沈漾终于害怕了，哭着跪在地上求求我们救他

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我在医疗课上学过急救，但那也只是理论，看着毫无生气的贺礼，我手都在抖

可没人出面，我意识到再不救他，他，真的要死了

我嘴唇打着哆嗦，极力控制让自己的手没那么抖

我按照课本上的内容给他简易地做了包扎，心脏复苏

我很慌，我害怕他挺不过来

一下两下，全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

直到救护车响起，我才感觉我活了过来，这才发现我后背早已冒出冷汗

医护人员赞叹地看了我一眼就紧急抢救贺礼去了

我跌坐在地上，心想我救了人，爸爸妈妈应该会为我高兴

后来，我又是一个人吃饭，睡觉，上课

知道我贺礼家的车接到医院，一个美妇人通红着眼抱着我哭感谢我，贺礼抬头看见了我

我受宠若惊，手都不知道往哪摆

沈漾坐在贺礼旁边，喂贺礼一勺一勺吃东西，一个眼神都没给我

贺礼的妈妈很感谢我，知道我也是大学生，开始有意无意撮合我们俩

她不喜欢沈漾，间接着，沈漾愈加讨厌我

我不想参与到他们的游戏中，无力至极

我只想好好学习，回去报答父母

他们很累，对我很好，我虽然穷但很幸福

但贺礼和我走的越来越近，逃也逃不开

他对我很好，小到嘘寒问暖，大到帮我解决一切麻烦

我慢慢地看不清他的真心，像在雾里，怎么也看不清

「许久，我们在一起吧」贺礼说出这句话时我正在看望贺礼的母亲

曾经的美妇人现在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一脸笑意地看着我们俩

我看着贺礼母亲，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

现在想想，和我在一起不是贺礼的意愿只是他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吧

看我真傻，被骗了那么多年

怎么多年，我无数次提出结婚，他总是回绝

他总是说年轻该玩玩，年老了就拿出一辈子的钱找一个高端养老院度过人生最后一段时光

可他不知道，我的父母有多么的担心，邻居会污蔑我是小三

我的父母，担心我从乡下来到城里，他们辗转了整整三天，马上要到城里时客车却出了车祸

无一幸免

我得知消息时正在准备晚饭，幻想着搂着爸爸妈妈说悄悄话告诉他们不要担心，贺礼很好

可再也没机会了

我承受不了这个消息彻底晕了过去，醒来时贺礼紧紧攥着我的手在病床边沉沉睡去

我机械般转动着眼眶，早已泪流满面

我没家了，贺礼，我没有家了

我抽噎着，哭到呕吐

他心疼地看着我，抱着我一遍遍说没关系你还有我

是什么时候，我们之间没有话可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