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寇_第4章

小区孩子的啼哭叫醒了我，我摇了摇头，把锅扔到了楼下

我嘲笑自己，人到老年才明白年轻的自己是多么的令人窒息，我笑着自己恋爱脑发作了近30年，我苦笑着自己怎么醒的那么晚

太晚了，晚到我都半只脚踏进棺材里了

我抬着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好久好久，没有见到星星了

也好久好久，没有见到爸爸妈妈了

你们一定很恨我吧，要不然怎么会一次都不让我梦到你们

我错了，爸爸妈妈，我真的错了，我想你们了

我应该听话的，不应该跟着他的，可我醒悟的太晚太晚了

深夜，我蹲在楼下，哭得撕心裂肺

贺礼不止那天晚上没回来，我已经连续一个星期都联系不上他了

我一遍又一遍地给他打电话，我只是想说我们三个谈谈，我不闹，可他从最开始的秒断电话到直接关机

没办法，我从老朋友那里打听出来周漾的电话

他和贺礼，周漾是同学，我给他打电话时，他吞吞吐吐，死活不告诉我周漾的存在

我颤着音告诉他我不会闹的，我只是担心贺礼的安全他才叹口气告诉我周漾的联系方式

看着电话号码，我苦笑一声，看来，全世界只有我不知道周漾的存在

我垂眸，始终没有拨通那个电话，我害怕，接电话的人是贺礼

人怎么能怎么变扭，明明你心里都有答案了

我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短暂急促的几声提示音响起后电话被接通

「喂，你好，请问你是？」是周漾的声音，三十年了，还是那么清脆有辨识度

我呼吸停滞了下

「周漾，我是许久」

「许久？哈，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真有意思」

啪的一声电话挂了

我拿手机的手维持不变，我清晰的听出了周漾后面的嗤笑声

贺礼终于给我打了电话，一开口便是质问

「你去打扰周漾干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你不要多想」

沉默了一会后，他问我「许久，你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我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抖，我甚至能想象出贺礼说出这句话的表情

不耐的，烦躁的，无语的

一瞬间各种情绪像潮水般涌上心头，我鼻尖一酸，几乎是忍着鼻头的酸涩咽了下去

我狠狠抽了下新鲜空气，喉间一哽，抬起头把眼眶里的泪水忍下去，我苦笑着「贺礼，你以为，我没了你就不能活吗」

贺礼在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我也不想听了，挂了电话，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东西很少，不满一个行李箱，我这大半辈子，属于我的东西只有这点

我没告诉任何人，离开了这个城市，这个城市太潮湿了，黏腻腻的令人很不舒服，我去了西北，那里一望无际，那里繁星点点

贺礼，你教我一辈子的新思想，这一次，我想为自己而活